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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和一臉質疑地看著他，但也來不及說什麽，裴嶼便走過來推著輪椅，朝著公園裏陰涼的一處走去。
孫晗準備了奶奶的午飯，從車上拿了過來，很清淡但營養很均衡很適合奶奶的一餐。
盡管和平時吃的差不多，但因為今天環境的不同，所以奶奶都顯得更開心了些。
一邊吃飯，江霧白一邊和奶奶聊天，“奶奶來這裏交了好多朋友啊。”
“是啊，毛茸茸的都太可愛了。”晏和的臉上不自覺地掛起笑容，“要是護理院裏能有只小貓，那肯定感覺完全不一樣。”
她說話的時候，刻意地瞟了裴嶼兩眼。
裴嶼明白她的意思，直截了當地說：“你別想了，沒人會同意的。”
“切。”晏和白他一眼，“連個希望都不給人留。”
裴嶼無奈地看著她。
江霧白笑起來。在護理院裏養動物實在是太不現實了，有很多細菌不說，小動物上躥下跳起來，萬一弄到什麽儀器就不好了。
但奶奶這樣子，看起來也挺可憐巴巴的。
晏和突然摸了摸江霧白的頭：“但還好霧白有來，霧白就像毛茸茸的小白兔一樣，我摸著也很開心。”
“什麽嘛，我怎麽被當成寵物了。”江霧白抗議道，接著才發現自己不是小貓小狗，是兔子？
她看了裴嶼一眼，雖然他以很快的速度挪開，但她剛好捕捉到了他看過來的視線。
裴嶼在想，原來不止他一個人這麽覺得她像兔子。
“霧白不喜歡小白兔嗎？”晏和笑著逗她。
“當然沒有不喜歡啊。”江霧白說，“但我不想當兔子誒。”
“那你想當什麽？”
“我可以……當人嗎？”
晏和笑出聲來，“你當然是人啊，但在奶奶心裏，你就是可可愛愛的小白兔。”
江霧白也沒再反駁，奶奶說什麽就是什麽，她開心最重要。
她又用餘光看裴嶼，只見他松弛地看著，看向別處，如果不是因為她剛才有和他倉皇的對視，她會以為他根本沒有在意她們之間的對話。
在公園裏野餐的人不少，大自然給了那麽好的景色，當然是用來一邊欣賞美食一邊欣賞美景的。
吃完飯，江霧白坐在草坪上，看著遠處的正在放風箏的一家三口，不禁想起了過去。江洵還在的時候，哪怕在他特別忙的時期，也會想辦法抽出時間來全家一起出去玩。附近的城市，距離很遠的城市，亞洲歐洲，只要是兩個女兒想去的地方，就都會滿足她們。
自從爸爸走了之後，她們全家人還沒有一起出去玩過，也不用去多遠，就在附近的湖邊散散步也好啊。
正想著，一個陰影靠近，接著一頂遮陽帽落在她頭頂。
江霧白擡頭看去，背光中裴嶼寬厚的肩膀，讓她心莫名絞了一下。
她低下頭，把帽子拉下來，遮住溫暖但刺眼的陽光，也遮住自己那一定很異常的表情。
“明天把你媽媽和姐姐也叫出來一起玩吧，奶奶也想見見她們。”裴嶼也席地而坐，坐在她的身邊。
江霧白這下驚訝到忘記遮掩自己的表情，瞪大了眼睛看過去。
“對了，黎安現在在你家，可以也叫上她一起。”
他的聲音是那麽有磁性，比此刻的陽光還要暖。江霧白恍惚之間就有一種，他們真的是一家人，她的丈夫在跟她商量家裏的事情一般的感覺。
這種感覺，太奇妙了。
“我剛才……”剛說出幾個字，江霧白就感覺喉嚨卡住，停下了。
“怎麽？”
“沒怎麽。”江霧白搖搖頭，還是決定不說了，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那麽喪，“那等會我跟她們說。”
裴嶼頷首。他大概知道她要說什麽，他剛才看見了，她一臉羨慕地看著那邊一家三口的樣子。也正是因為這個，他才提出要一起出來玩的提議。
盡管在她看來他們只是一紙合同的關系，但他也想讓她開心一點。
“順便，明天一起拍照。”裴嶼說。
“拍照？”
“婚紗照，和全家福。”
江霧白看著他楞了楞，婚紗照？和全家福？不管是哪一個，都讓她感到有些震撼。
“太突然了？”裴嶼問，“的確是臨時決定的，因為剛才奶奶問起婚紗照的事情來。”
“之前訂婚宴不是拍了照的嗎？”
“那不一樣。”
當然是不一樣的，但江霧白覺得，以他們之間的關系，難道不是盡量省事的好嗎，那些照片完全可以利用起來。或者，就像他讓人P過他們在海上的合照一樣，再P幾張婚紗照不是對他來說更方便？
裴嶼有註意到她充滿了疑惑的眼神，只是假裝沒看見。那時，他們太生疏。而且，裴嶼眉頭蹙了蹙。上次的衣服，是邱夏選的，這次他要和她一起選。
“我剛叫人發了圖過來，你看看想要哪套婚紗。”裴嶼拿起iPad打開，“如果你覺得都不好，那就訂做，不過最少也要半個月的時間，那明天可以先只拍全家福。”
江霧白還有些晃神，為什麽突然感覺他的話變多了起來，看上去好像對這個活動挺期待的？他難道不應該，感到麻煩嗎？
畢竟上次訂婚的衣服，都不是他選的，是邱夏一個助理選的，足見他根本不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的。
大概是因為奶奶在場，所以他要裝得更像一點吧。江霧白只能想到這樣的原因。
一張張精美的婚紗圖片劃過，但江霧白都不怎麽感興趣，因為只是做戲，所以她無所謂穿什麽。
“都可以。”她說，“要不然你決定吧。”
裴嶼停下滑動圖片的手指：“你都不喜歡？”
“不是，都很漂亮。”江霧白認真地說，“只是我無所謂。”
沈默了片刻後，裴嶼問：“為什麽？”
為什麽？這個問題，彼此難道不應該很了解嗎？江霧白心裏想著，一時卻不知道怎麽開口。
想了一會，江霧白問：“你還記得訂婚宴時，我穿的禮服是什麽樣子的嗎？”
“不記得。”
幹脆果斷的回答。
“對吧，你當然不記得，那畢竟不是你選的。”江霧白露出淡淡的笑容來，“所以這不重要，我們不是只是對奶奶演戲嗎？”
她的笑，讓裴嶼覺得有點灼痛。後悔的事情又多了一件。當時要是他來選擇，該多好。
裴嶼沒再說話，只是打開繼續看起來。她不選，那就他來選。
江霧白也沒再看，把靠近他那邊的帽子又往下壓了壓，側過頭繼續去看那笑得燦爛的一家三口，只是看了一會，心情就跟著也變好了。
看別人的幸福，自己也能收獲短暫的快樂。
那一家三口玩累了，去陰涼處休息了。於是江霧白沒再看，而是開始好奇，自己和裴嶼在別人眼裏看來，會是什麽樣子呢？
過了一會她便知道是什麽樣了。
打算離開公園的時候，晏和看著走過來的他們，問道：“你們是不是吵架了？”
江霧白慌亂地看向裴嶼，接著就被他摟進懷裏，他說：“沒有。”
“還說沒有！”晏和一臉責怪地看著裴嶼，“我一看就知道，你肯定惹她了！”
江霧白心想自己看起來是這個樣子嗎？那可不行，演戲呢。
於是她擠出一個笑容來，剛想告訴奶奶他們沒有吵架，就聽奶奶又說：
“你別做出高興的樣子，我看得出來。”
江霧白的笑容就這麽僵在臉上。
“是，我們吵架了。”裴嶼突然承認道，嚇了江霧白一跳，他接著說，“她想養貓，我想養狗，爭不出個結果。”
晏和的眼神在兩人臉上來回掃了掃，“真的？”
江霧白點點頭。
“真是的，我看你們在那邊說著說著就不說話了，看也不看對方一眼，我還以為怎麽了。”晏和松了一口氣，“那不如折中一下，養只小兔子吧？”
“這算什麽折中啊。”江霧白笑著吐槽。
上了車，晏和還在試圖調停此事，因為之前養過狗，所以她是想要一只貓的，於是她認定了自己和江霧白是同一條戰線的。
但江霧白什麽也不想養。準確的說，是什麽也不能養。
她和裴嶼是什麽關系，根本都沒住在一起，這個假期結束之後她就搬出去，最遲六百多天之後她就和他沒有任何關系。
那不管是什麽小動物，養起來都只是牽絆。
她可不想在和他“分手”後，還對他們一起養的寵物有所牽掛，那樣，她會很難受很難受的。
可奶奶一直說，江霧白都差點被說服了。還好裴嶼一直堅持說要養狗，只是氣得奶奶都直接罵他：“你怎麽跟頭犟驢似的！”
聽得江霧白噗的笑出聲來。
奶奶今天這一路也累了，裴嶼先帶著她去小憩了一會，才去吃晚飯。吃完晚飯，便回家叫醫生上門檢查一下今天的情況，確認沒有問題，就要休息了。
除了醫生，還有兩位化妝師上門來給江霧白試妝。
江霧白坐在主臥的衛生間裏，看著鏡子裏的自己，面對化妝師的誇讚，還是挺開心的。
但當化妝師說“你真是太幸福了，能和裴總這樣的人步入婚姻，這是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事情啊”時，江霧白愉快的心情一下子就平覆了許多。
內心深處湧出酸澀，如果她真的是裴嶼的未婚妻，那也許感覺還真不錯，只可惜，都是假的。
但她笑了起來：“是啊，很幸福。”
兩個化妝師對視一眼，更加羨慕了。
裴嶼一直等在外面，等到她們試完妝，他便跟兩人確認起明天的流程來。
卸好妝的江霧白，就靠在沙發上看著他們，他如此認真的子，讓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。
化妝師離開後，江霧白忍不住好奇地問：“這一次你為什麽要這麽認真？因為奶奶會跟我們一起？”
剛拿起iPad準備繼續挑選婚紗的裴嶼停下動作，微皺起眉來看著她，欲言又止。他放下iPad，對她說：“跟我來。”
江霧白雖疑惑，但還是起身，跟著他走出了房間。
從主臥來到另一間臥室，打開門，江霧白驚呆了。
偌大的房間裏，竟然全是衣服，各式各樣的衣服，各種顏色的都有，但最多的是白色。
江霧白甚至有種感覺，自己這輩子的衣服，都可以在這個房間裏解決了。
她問：“這是奶奶給我買的？”
“這都是我買的。”裴嶼回。
正要去拉一條裙子的手頓住，江霧白扭頭看著他，有些不明所以，“你？為什麽？”
裴嶼挪開視線，“不為什麽，看到了，覺得適合你，就買了。”
語氣有些冷淡，不像是給她買了這麽多衣服的人的語氣。江霧白覺得奇怪，這到底是什麽意思。
“哦，知道了。”江霧白沒繼續看下去，用和他差不多冷淡的語氣回應，接著轉頭出了房間，“我去洗澡了。”
和昨天一樣，江霧白去了外面的衛生間洗澡。這次她記得帶幹凈睡衣進去了，只不過今天她不著急洗澡，而是給蘇婉打去了電話。
這一切太迷惑了，江霧白覺得自己需要場外求助。
蘇婉好半天才接電話，接起電話的時候呼吸很不均勻的樣子。
江霧白知道自己大概是打擾了她，但現在顧不得這麽多，她說：“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咨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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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和一臉質疑地看著他，但也來不及說什麽，裴嶼便走過來推著輪椅，朝著公園裏陰涼的一處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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盡管和平時吃的差不多，但因為今天環境的不同，所以奶奶都顯得更開心了些。
一邊吃飯，江霧白一邊和奶奶聊天，“奶奶來這裏交了好多朋友啊。”
“是啊，毛茸茸的都太可愛了。”晏和的臉上不自覺地掛起笑容，“要是護理院裏能有只小貓，那肯定感覺完全不一樣。”
她說話的時候，刻意地瞟了裴嶼兩眼。
裴嶼明白她的意思，直截了當地說：“你別想了，沒人會同意的。”
“切。”晏和白他一眼，“連個希望都不給人留。”
裴嶼無奈地看著她。
江霧白笑起來。在護理院裏養動物實在是太不現實了，有很多細菌不說，小動物上躥下跳起來，萬一弄到什麽儀器就不好了。
但奶奶這樣子，看起來也挺可憐巴巴的。
晏和突然摸了摸江霧白的頭：“但還好霧白有來，霧白就像毛茸茸的小白兔一樣，我摸著也很開心。”
“什麽嘛，我怎麽被當成寵物了。”江霧白抗議道，接著才發現自己不是小貓小狗，是兔子？
她看了裴嶼一眼，雖然他以很快的速度挪開，但她剛好捕捉到了他看過來的視線。
裴嶼在想，原來不止他一個人這麽覺得她像兔子。
“霧白不喜歡小白兔嗎？”晏和笑著逗她。
“當然沒有不喜歡啊。”江霧白說，“但我不想當兔子誒。”
“那你想當什麽？”
“我可以……當人嗎？”
晏和笑出聲來，“你當然是人啊，但在奶奶心裏，你就是可可愛愛的小白兔。”
江霧白也沒再反駁，奶奶說什麽就是什麽，她開心最重要。
她又用餘光看裴嶼，只見他松弛地看著，看向別處，如果不是因為她剛才有和他倉皇的對視，她會以為他根本沒有在意她們之間的對話。
在公園裏野餐的人不少，大自然給了那麽好的景色，當然是用來一邊欣賞美食一邊欣賞美景的。
吃完飯，江霧白坐在草坪上，看著遠處的正在放風箏的一家三口，不禁想起了過去。江洵還在的時候，哪怕在他特別忙的時期，也會想辦法抽出時間來全家一起出去玩。附近的城市，距離很遠的城市，亞洲歐洲，只要是兩個女兒想去的地方，就都會滿足她們。
自從爸爸走了之後，她們全家人還沒有一起出去玩過，也不用去多遠，就在附近的湖邊散散步也好啊。
正想著，一個陰影靠近，接著一頂遮陽帽落在她頭頂。
江霧白擡頭看去，背光中裴嶼寬厚的肩膀，讓她心莫名絞了一下。
她低下頭，把帽子拉下來，遮住溫暖但刺眼的陽光，也遮住自己那一定很異常的表情。
“明天把你媽媽和姐姐也叫出來一起玩吧，奶奶也想見見她們。”裴嶼也席地而坐，坐在她的身邊。
江霧白這下驚訝到忘記遮掩自己的表情，瞪大了眼睛看過去。
“對了，黎安現在在你家，可以也叫上她一起。”
他的聲音是那麽有磁性，比此刻的陽光還要暖。江霧白恍惚之間就有一種，他們真的是一家人，她的丈夫在跟她商量家裏的事情一般的感覺。
這種感覺，太奇妙了。
“我剛才……”剛說出幾個字，江霧白就感覺喉嚨卡住，停下了。
“怎麽？”
“沒怎麽。”江霧白搖搖頭，還是決定不說了，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那麽喪，“那等會我跟她們說。”
裴嶼頷首。他大概知道她要說什麽，他剛才看見了，她一臉羨慕地看著那邊一家三口的樣子。也正是因為這個，他才提出要一起出來玩的提議。
盡管在她看來他們只是一紙合同的關系，但他也想讓她開心一點。
“順便，明天一起拍照。”裴嶼說。
“拍照？”
“婚紗照，和全家福。”
江霧白看著他楞了楞，婚紗照？和全家福？不管是哪一個，都讓她感到有些震撼。
“太突然了？”裴嶼問，“的確是臨時決定的，因為剛才奶奶問起婚紗照的事情來。”
“之前訂婚宴不是拍了照的嗎？”
“那不一樣。”
當然是不一樣的，但江霧白覺得，以他們之間的關系，難道不是盡量省事的好嗎，那些照片完全可以利用起來。或者，就像他讓人P過他們在海上的合照一樣，再P幾張婚紗照不是對他來說更方便？
裴嶼有註意到她充滿了疑惑的眼神，只是假裝沒看見。那時，他們太生疏。而且，裴嶼眉頭蹙了蹙。上次的衣服，是邱夏選的，這次他要和她一起選。
“我剛叫人發了圖過來，你看看想要哪套婚紗。”裴嶼拿起iPad打開，“如果你覺得都不好，那就訂做，不過最少也要半個月的時間，那明天可以先只拍全家福。”
江霧白還有些晃神，為什麽突然感覺他的話變多了起來，看上去好像對這個活動挺期待的？他難道不應該，感到麻煩嗎？
畢竟上次訂婚的衣服，都不是他選的，是邱夏一個助理選的，足見他根本不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的。
大概是因為奶奶在場，所以他要裝得更像一點吧。江霧白只能想到這樣的原因。
一張張精美的婚紗圖片劃過，但江霧白都不怎麽感興趣，因為只是做戲，所以她無所謂穿什麽。
“都可以。”她說，“要不然你決定吧。”
裴嶼停下滑動圖片的手指：“你都不喜歡？”
“不是，都很漂亮。”江霧白認真地說，“只是我無所謂。”
沈默了片刻後，裴嶼問：“為什麽？”
為什麽？這個問題，彼此難道不應該很了解嗎？江霧白心裏想著，一時卻不知道怎麽開口。
想了一會，江霧白問：“你還記得訂婚宴時，我穿的禮服是什麽樣子的嗎？”
“不記得。”
幹脆果斷的回答。
“對吧，你當然不記得，那畢竟不是你選的。”江霧白露出淡淡的笑容來，“所以這不重要，我們不是只是對奶奶演戲嗎？”
她的笑，讓裴嶼覺得有點灼痛。後悔的事情又多了一件。當時要是他來選擇，該多好。
裴嶼沒再說話，只是打開繼續看起來。她不選，那就他來選。
江霧白也沒再看，把靠近他那邊的帽子又往下壓了壓，側過頭繼續去看那笑得燦爛的一家三口，只是看了一會，心情就跟著也變好了。
看別人的幸福，自己也能收獲短暫的快樂。
那一家三口玩累了，去陰涼處休息了。於是江霧白沒再看，而是開始好奇，自己和裴嶼在別人眼裏看來，會是什麽樣子呢？
過了一會她便知道是什麽樣了。
打算離開公園的時候，晏和看著走過來的他們，問道：“你們是不是吵架了？”
江霧白慌亂地看向裴嶼，接著就被他摟進懷裏，他說：“沒有。”
“還說沒有！”晏和一臉責怪地看著裴嶼，“我一看就知道，你肯定惹她了！”
江霧白心想自己看起來是這個樣子嗎？那可不行，演戲呢。
於是她擠出一個笑容來，剛想告訴奶奶他們沒有吵架，就聽奶奶又說：
“你別做出高興的樣子，我看得出來。”
江霧白的笑容就這麽僵在臉上。
“是，我們吵架了。”裴嶼突然承認道，嚇了江霧白一跳，他接著說，“她想養貓，我想養狗，爭不出個結果。”
晏和的眼神在兩人臉上來回掃了掃，“真的？”
江霧白點點頭。
“真是的，我看你們在那邊說著說著就不說話了，看也不看對方一眼，我還以為怎麽了。”晏和松了一口氣，“那不如折中一下，養只小兔子吧？”
“這算什麽折中啊。”江霧白笑著吐槽。
上了車，晏和還在試圖調停此事，因為之前養過狗，所以她是想要一只貓的，於是她認定了自己和江霧白是同一條戰線的。
但江霧白什麽也不想養。準確的說，是什麽也不能養。
她和裴嶼是什麽關系，根本都沒住在一起，這個假期結束之後她就搬出去，最遲六百多天之後她就和他沒有任何關系。
那不管是什麽小動物，養起來都只是牽絆。
她可不想在和他“分手”後，還對他們一起養的寵物有所牽掛，那樣，她會很難受很難受的。
可奶奶一直說，江霧白都差點被說服了。還好裴嶼一直堅持說要養狗，只是氣得奶奶都直接罵他：“你怎麽跟頭犟驢似的！”
聽得江霧白噗的笑出聲來。
奶奶今天這一路也累了，裴嶼先帶著她去小憩了一會，才去吃晚飯。吃完晚飯，便回家叫醫生上門檢查一下今天的情況，確認沒有問題，就要休息了。
除了醫生，還有兩位化妝師上門來給江霧白試妝。
江霧白坐在主臥的衛生間裏，看著鏡子裏的自己，面對化妝師的誇讚，還是挺開心的。
但當化妝師說“你真是太幸福了，能和裴總這樣的人步入婚姻，這是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事情啊”時，江霧白愉快的心情一下子就平覆了許多。
內心深處湧出酸澀，如果她真的是裴嶼的未婚妻，那也許感覺還真不錯，只可惜，都是假的。
但她笑了起來：“是啊，很幸福。”
兩個化妝師對視一眼，更加羨慕了。
裴嶼一直等在外面，等到她們試完妝，他便跟兩人確認起明天的流程來。
卸好妝的江霧白，就靠在沙發上看著他們，他如此認真的子，讓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。
化妝師離開後，江霧白忍不住好奇地問：“這一次你為什麽要這麽認真？因為奶奶會跟我們一起？”
剛拿起iPad準備繼續挑選婚紗的裴嶼停下動作，微皺起眉來看著她，欲言又止。他放下iPad，對她說：“跟我來。”
江霧白雖疑惑，但還是起身，跟著他走出了房間。
從主臥來到另一間臥室，打開門，江霧白驚呆了。
偌大的房間裏，竟然全是衣服，各式各樣的衣服，各種顏色的都有，但最多的是白色。
江霧白甚至有種感覺，自己這輩子的衣服，都可以在這個房間裏解決了。
她問：“這是奶奶給我買的？”
“這都是我買的。”裴嶼回。
正要去拉一條裙子的手頓住，江霧白扭頭看著他，有些不明所以，“你？為什麽？”
裴嶼挪開視線，“不為什麽，看到了，覺得適合你，就買了。”
語氣有些冷淡，不像是給她買了這麽多衣服的人的語氣。江霧白覺得奇怪，這到底是什麽意思。
“哦，知道了。”江霧白沒繼續看下去，用和他差不多冷淡的語氣回應，接著轉頭出了房間，“我去洗澡了。”
和昨天一樣，江霧白去了外面的衛生間洗澡。這次她記得帶幹凈睡衣進去了，只不過今天她不著急洗澡，而是給蘇婉打去了電話。
這一切太迷惑了，江霧白覺得自己需要場外求助。
蘇婉好半天才接電話，接起電話的時候呼吸很不均勻的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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